移動支付頭頂中國新四大發明之一的光環。過去幾年,這個市場的主角一直是中國的兩家互聯網巨頭,按照金融始于支付的理論,這無疑給有金融血統的中國銀聯以打擊。 根據艾瑞咨詢的數據,2017年第二季度,中國移動支付市場上,支付寶和財付通(微信支付)市場份
“移動支付”頭頂中國“新四大發明之一”的光環。過去幾年,這個市場的“主角”一直是中國的兩家互聯網巨頭,按照“金融始于支付”的理論,這無疑給有“金融血統”的中國銀聯以打擊。
根據艾瑞咨詢的數據,2017年第二季度,中國移動支付市場上,支付寶和財付通(微信支付)市場份額分別為54.5%和39.8%,合計94.3%。除了市場份額,艾瑞的數據還顯示,第三方支付交易規模27.1萬億元,同比增長95%,環比增長20%。
2017年年底,銀聯終于發起“反擊”,高調宣布推出云閃付APP。顯然,這是一款對標支付寶和微信支付的產品。但吐槽者卻不在少數,問題主要集中在線下網點比較少,使用時用戶對獎勵紅包是線上用還是線下用“傻傻分不清”,此外,還有APP加載過慢,轉賬延遲、給電話卡充值延遲等等問題。
在隨后的2018年春節,銀聯在云閃付上發起了送紅包活動,**可得2018元。春節期間,共有14000名用戶獲得2018元的紅包,云閃付APP用戶2月份環比增長超400%,日均活躍用戶超200%。
然而,在以上中國銀聯給創業家提供的數據中,只有業績增長的百分比,而沒有支撐百分比的具體數值。在獲得數據增長之外,銀聯到底投入了多少錢,語焉不詳;還有一層,沖著紅包“薅羊毛”的用戶不在少數,他們經常在活動結束后便卸載APP,*終的留存用戶是多少,也是個未知數。
但好在,銀聯還是邁出了這一步。云閃付APP的推出,讓中國的移動支付市場從“二強對峙”有可能變為“三國殺”,也讓移動支付這個領域出現了“血統純正”的金融面孔。多位接受創業家和i黑馬采訪的業內人士均表示:比較看好銀聯布局移動支付。
二、2002年3月26日,上海,中國銀聯成立。這是一家經國務院同意、中國人民銀行批準設立的中國銀行卡聯合組織。支付的形式經歷了從現金到存折、支票、銀行卡,再到移動支付的發展,而銀聯*輝煌的歷史與銀行卡在中國的發展相關。
一位長期關注支付的人向創業家和i黑馬描述,曾經在商場、飯店的收銀臺上,擺滿了各大銀行的POS機,銀聯出現后的幾年里,實現了一個POS機協同各家銀行卡的支付方式,銀聯也是各大銀行卡達成互聯互通的關鍵所在。
20世紀80年代,銀行卡在我國起步,當時的國有商業銀行為主的發卡行以省市分行為單位進行行內系統建設,各自發卡以及布放終端。這種獨立的“體內循環”發展模式,導致了行與行之間的卡片標準不一,授理終端重復布設,也出現了上述“一柜多機”的現象。
為了提高支付結算效率,促進銀行卡的聯網聯合成為必然。
石家莊網站建設消息1993年,央行啟動“金卡工程”,到2000年,陸續建立了18個城市銀行卡交換中心和一個總中心,部分實現了當地城市的同城跨行通用和部分城市之間的異地跨行通用。
隨著聯網通用的推進,社會接受銀行卡的程度越來越高。2002年,經國務院同意,在中國人民銀行的直接組織領導下,各商業銀行聯手,在合并原有各家銀行卡信息交換中心的基礎上,中國的銀行卡聯合組織——中國銀聯成立。
十六年來,銀聯的確成績斐然。2018年的**數據顯示,中國銀聯已與境內外2000多家機構展開廣泛合作,其網絡遍布中國城鄉,并已延伸至亞洲、歐洲、美洲、大洋洲、非洲的160多個**和地區。但此時,對銀聯來說,銀行卡支付已經過氣,第三方支付頻繁走到線下才是**的挑戰。
三、就在中國銀聯成立一年后的2003年10月,淘寶為了保障交易推出支付寶:買家付費給賣家,這筆錢暫時交由支付寶保管,等到雙方確定交易后,才從支付寶劃給賣家。盡管這一方式一出現就曾遭各方質疑,但從客觀上根本解決了網上購物的誠信問題,也助推了淘寶日后的快速發展。
彼時的支付戰場,線上線下涇渭分明。阿里依附于電商業務,支付主戰場在線上,而銀聯則幾乎壟斷了所有線下POS機入口,兩者并無沖突。
但到了2015年,12歲的支付寶開始提出場景消費,直指線下。其實為了布局線下,馬云也曾于2012年3月投入5個億升級中國電商COD(貨到付款)系統,該系統通過引入整合刷卡與貨單信息管理功能的支付寶POS終端設備,實現電商COD資金與物流信息的實時匹配,但未取得預期效果。
事后,此輪失敗的原因被歸結為:“線下POS業務硬件設備的改造成本較高,同時需要投入大量人力,那時的支付寶還沒做好準備”。
支付寶提出場景消費后,瞄準了銀聯之前忽略的中小微商戶,餐飲就是其中一個領域。在記者早些時候的采訪中,支付寶通過免費的方式給山東某地的餐飲商戶裝POS機;為了吸引更多的商戶,降低費率也是一種“打法”——以往,銀聯費率為12.5‰,支付寶把它降低到了6‰(2015年的數據)。
2017年4月,以支付寶為主導的第三方支付提出“無現金社會”——徹底擯棄POS機,重新發掘二維碼的價值。按照螞蟻金服的說法,“布設一個POS機的成本在幾百至一千元,二維碼則幾乎免費”,而且,螞蟻金服免費給小微商戶打印“收款碼”,工作人員將物料送到店面、攤兒上。
此時的騰訊也沒閑著。2014年,騰訊推出微信支付,關于原因,有兩種說法:一是當時的微商群體在微信平臺上有交易,為了在交易時不再借助支付寶以及各大銀行,騰訊推出自己的支付工具勢在必行;二是在騰訊的策略里,阿里以支付起家的金融服務不斷壯大,而騰訊則在這塊有空缺,借勢支付做金融,正好補足這個短板。
不管哪種原因,微信支付一直將自己定義為“一個企業級產品”。約在2015年,微信支付負責人耿志軍向記者描述:“由于微信支付底層系統的開放,可以在任何場景里使用,餐館、咖啡廳、影院、購物場所,這種場景疊加讓微信支付之上形成一個生態。”
在C端,微信用戶近9億,很容易轉化,*有效的方式是春節收發紅包——用戶想要收發微信紅包,就需關聯自己的銀行卡號到微信。其實約在2015年前后,微信用戶要進群,一個必要條件也是“必須綁定銀行卡”。
據聯合國環境署下的無現金聯盟統計,首次春節紅包活動(約在2015年),微信就吸引了800萬個用戶開通微信支付,微信后臺新增的銀行卡號達到數百萬。2017年春節,微信用戶一共發出460億個紅包,比2016年春節高出43%。
正是因為有了互聯網巨頭在金錢、技術、精力、人員上的不斷投入,才讓中國的移動支付市場快速崛起。英國《金融時報》2017年發布的數據顯示,2016年中國移動支付規模是美國的近50倍,躍然領先于世界。
無現金聯盟發布的報告認為,中國移動支付爆發式增長,“一個原因是中國并未進入信用卡時代,刷卡支付并未普及,這使得中國消費者可以跳過信用卡,直接進入了手機支付時代。而在歐美市場,刷卡支付相當便捷,消費者認為手機支付相比刷卡,并未有明顯的用戶體驗增長,不值得去麻煩和嘗試。第二就是中國人找到了二維碼這種方式。”
四、零售企業大潤發的董事長黃明端曾經說過:“我戰勝了所有的對手,卻被時代淘汰。”這句話用來形容銀聯的狀態再合適不過。
當第三方支付以摧枯拉朽之勢攻占線下之時,銀行卡支付已經不適應移動互聯網的消費習慣。“第三方支付屬于藍海,卡支付已經退化為傳統模式,并且市場在逐年萎縮。這是一個此消彼長的關系。”中國電商研究中心特約研究員董毅智告訴創業家和i黑馬,“并且,移動支付的用戶體驗優于卡支付,這是銀聯轉身做云閃付APP的原因。”
“銀聯是做支付起家的,現在轉身做移動支付也有功底,在我看來,它的技術不次于阿里和騰訊。”董毅智說道。與AT借助二維碼布局線下不同,銀聯一直在移動支付領域推進NFC技術應用。2015年與Apple Pay達成合作,在每一個蘋果手機里,Apple Pay都可以將實體銀行卡變為虛擬卡存放。雖然那時人們已經習慣了AT的路子,市場并未有多大的起色,但循著這一思路,銀聯與華為、小米、三星等手機廠商聯手,將銀行卡裝進各種Pay里,實現用戶掏出手機就能使用銀行卡。
“用戶的移動支付習慣已經被阿里和騰訊培養起來,先入為主,這一波的嘗試對銀聯來說并不成功,反倒是銀聯用的NFC近場支付技術值得稱贊。”長期關注支付市場的咨詢師麻策告訴創業家和i黑馬。“近場支付的用戶體驗非常不一樣,交互速度快,安全系數高,銀聯的技術采取的方式不是去存儲用戶大量的信息,用戶的資金安全、信息安全比較有保障。”
目前,云閃付已支持工、農、中、建、交、招、中信、興業、華夏等43家銀行的安卓NFC手機閃付一鍵開通,想用“開通即支付”的功能繼續將各種實體卡虛擬化。
除了實體銀行,創業家和i黑馬還發現,云閃付的陣營里有一家互聯網公司——京東金融。京東金融副總裁、支付事業部總經理許凌告訴創業家和i黑馬,“與銀聯聯手賭的是支付的未來”。銀聯一直在做的NFC支付,也叫“近場支付”,實質是物聯網的概念,“由于政策、安全性方面的問題,未來物聯網支付超過碼支付不是沒有可能”。
五、許凌所說的“政策”指去年年底央行發布的《中國人民銀行關于印發〈條碼支付業務規范(試行)〉的通知》。在這個通知及配套的政策中,“靜態二維碼”支付被劃為ABCD等級的D級(*不安全等級),每天限額500元,央行規定,自今年4月1日起,這一條例就要正式推行。
在移動支付的場景中,靜態二維碼就是微信支付和支付寶免費推到商家的“收款碼”,動態二維碼則是指消費者打開手機的二維碼,商家仍然用掃碼槍完成支付。顯然,動態二維碼不在500元限額之列。創業家和i黑馬記者在走訪中發現,商戶端知道此規定的并不多,但聽到限額500元的規定時,都表示不能接受。對一些生意火爆的小販來說,提高自己每天的收款限額,意味著要在收銀端裝掃碼槍,廉價推廣的二維碼支付的時代即將結束。
此外,第三方支付也面臨著清算*強監管。在傳統的清算方式中,“卡組織、發卡行、收單機構、商戶”四方模式為*重要的特征,但第三方支付此前的野蠻生長中,“四方模式”變為“直連模式”,支付機構承擔了直接轉接清算角色。按照相關法規,清算資質不是什么機構都能具備,直連的壯大給監管帶來麻煩,于是人民銀行決定成立“網聯”,結束第三方支付的直連模式。
在央行對第三方支付的規范和監管中,銀聯具有*合規的身份,且“網聯”在一定程度上承擔的角色,類似于銀聯線下的卡聯盟。銀聯與銀行的關系比阿里騰訊要“親密”,董毅智認為,銀聯在反擊第三方支付的過程中,不妨從B端入手,“因為大家都覺得銀聯的收費過高,而這兩年,阿里和騰訊在B端也在漲價,不妨把補貼給C端的錢拿一部分出來補貼B端。”
但在移動支付市場,頭部玩家已經出現,消費者和商戶的習慣也早已養成。盡管銀聯有正統的身份、高凈值用戶、質量不錯的金融數據以及央媽的支持,這場反擊結果如何,還很難說。